元日刚过去没几天,就在长安城的人们准备元宵节的时候。
一个流言,已经传的满城风云。
这天下午,长孙无忌听了管家的汇报,立马坐着马车匆匆往宏义宫赶去。
“大王在哪里?”
王府属官听到这话,立马说道:“长孙郎中,王上正与陆学士论政。”
“哎吆,都这个时候了,怎么还在谈经论道。”
长孙无忌说着就要往里面闯。
吓得这属官连忙说道:“县公,还请稍作休整,某这就跟王上通报。”
长孙无忌作为比部郎中上党县公,又兼秦王妃的兄长,府中属官自然不敢怠慢。
可是就算他已经很客气了,但是长孙无忌心中有急事,自然等不及他慢慢通报了。
直接一把推开他说道:“休得纠缠,吾有大事报于大王。”
说完便直接往里面走去。
属官自然不敢,连忙央求长孙无忌,两个人一路上拉拉扯扯的走向内殿。
正在谈论经学的秦王李世民听到外面的响动,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,直接开口问道:“何人在外喧哗?”
立马有侍者回到:“回禀大王,上党县公在外求见。”
他可不敢胡说,这长孙无忌在秦王府内举足轻重。
听到这话,李世民的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。
对于长孙无忌,他自然甚是了解,一贯来做事谨小慎微,要是没有大事发生,可不会这般鲁莽。
“快请。”
等到长孙无忌进来之后,李世民立马起身,迎上去说道:“辅机。
汝不在比部审计财务帐目,走到这般焦躁?”
长孙无忌听到这话,顾不得行礼,看了一眼陆明德,也没有丝毫在意。
便直接开口说道:“大王终日呆在宫中与陆学士谈经论道,恐不知之死期将至!”
“啊。
辅机,何出此言?”
李世民心中大惊,连忙朝着张孙无忌问道。
一旁原本坐着的陆明德,这时候也是立着身子,一双眼睛焦急的望着长孙无忌。
长孙无忌听到这话,不由得朝着周围的宫人望了一眼,欲言又止。
“好了,这里不需要伺候。
你们退出去吧。
方圆二十步,不得靠近。”
等到打发了闲杂人等,长孙无忌这才着急的说道:“大王可听闻长林兵。”
李世民听了,眼神迷茫,不由得摇了摇头。
“孤不曾听闻,还请辅机速速告知。”
长孙无忌面色严肃的说道:“东宫令庆州总管杨文干募健儿送京师,又私召四方骁勇,并募长安恶少年二千馀人,畜为宫甲,分屯左、右长林门,号为长林兵。
又有太子洗马魏征进言,预以兵革之利,先下手为强,除去大王。
东宫属官王凌,与太原王氏借的私兵一千,是为爪牙。”
李世民初听这话,顿时面色大惊。
整个人立马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,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,语气惨淡的说道:“何至于此?
何至于此?
孤与太子乃一母同胞,何至于兵戈相见?”
李世民一直以来都是个情感丰富的人,这会俩人瞧见他这般模样,心中也是毫不惊讶。
“请问长孙县公,不知这消息你是从哪得知?”
一旁的陆德明,双眼闪铄着智慧的光芒,一句话便直指问题内核。
毕竟这么机密的事情,作为敌对势力的长孙无忌,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?
长孙无忌听到这话,神情不由一怔,然后面露苦笑着说道:“这件事,已经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。”
原本孩子伤心的李世民,听到这话,立马抬起了头,诧异的看向了长孙无忌。
“辅机,你说这事儿乃是坊间流言?
我就说大哥不会如此无情。”
长孙无忌无奈的点了点头。
然后严肃的说道:“大王,虽然此事已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。
可,我们不得不信。
其一,我们与东宫之间的矛盾,已经到了无可调和的地步。
其二,太子欲治秦大王于死地之心,路人皆知。
其三,此言虽是坊间流言,然据臣所查,长林兵确实存在。”
李世民听到长孙无忌的分析,神情也是逐渐的严肃了起来。
不管他怎么想,这件事儿总是透着一股诡异。
他缓缓坐在主座,沉吟片刻,这便说道:“辅机,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三件事。
第一,立马查清传言的源头。
第二,要取得太子私自组建长林兵的实证。
第三,秘密调查一下,是否有其他势力掺和到这件事中。”
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的吩咐,立马应下,便去安排了。
陆德明也是告辞一声,缓缓退出了宫殿。
宫殿里,只留下李世民一个人,他脸上神情难明,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。
良久之后,空旷的宫殿里,这才若有若无的传出了一声叹息声。
就在此时,东宫内正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暴风雨。
“啪……”
太子李建成,直接将一件精美的瓷器摔在了地上。
飞溅的瓷片,溅到了跪在大殿中央的一个人身上。
他却没敢有丝毫的躲闪,整个人把头埋在地上,屁股翘的高高的,看着尤为滑稽。
“王凌,你告诉孤,此事为何会在坊间传的沸沸扬扬?
你说,孤该怎么面对父皇?
天下臣民,又将如何评价孤?”
这时候,在一旁的魏征,静静的等着李建成,将所有的邪火发泄出去。
这才躬身一礼,缓缓的说道:“殿下,当下最主要的是您必须前往太极殿,跟陛下解释清楚。”
听到这话,李建成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。
他转头看向魏征说道:“玄成,此间之事,想来父皇已经知晓。
孤实在不知如何与父皇分说。
还请玄成教我。”
魏征仿佛是胸有成竹,缓缓的说道:“殿下与陛下虽贵为天家,然父子之情与天下一般。
只需殿下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。
跟陛下说明清楚,组建长林兵实为自保,非流言蜚语那般……”
李建成慢慢的听着魏征的建议,眼神越来越亮。
他父皇的心思,他自然也清楚,想来这般说辞,他老人家会选择相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