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北辰很不淡定,小声说:“过来了,过来了。”孟亮掐了他一下,张北辰憋住了声。我看着那个白衣女孩走了过来乌黑的长发,白色宽松裙子,下面是一条蓝色牛仔裤,脚上一双白色帆布鞋,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。
我正想说话,女孩倒先开了口:“请问你晚上睡觉需要人陪吗?”我当时心里一沉,难道这么清纯的女孩是做那行的?顿时很难受,便招呼张北辰他们回去。本来燕勇、袁绍、北园没多少兴趣,孟亮也没说什么。张北辰戳了我一下:“不仗义啊,不仗义。”
他们走了十多步,袁绍用只有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:“宇城飞不会和那个女孩上床。”张北辰一个机灵:“你咋知道?”袁绍点了一根烟:“一会他就回来了,不信走着瞧。”张北辰还回头望了望:“好妹子啊”燕勇一把提起张北辰的衣领:“快点回去!”
我看着女孩,轻声问:“你很漂亮。”女孩腼腆地笑了笑:“谢谢,我们去宾馆吧。”我皱起眉头:“你是做那行的?”女孩有些急了:“问什么问,只要你给钱就行。”我仍轻声说:“你长这么漂亮,干嘛偏要做这个?”女孩更生气了:“你这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?一句话,去不去宾馆?”
我说:“如果你缺钱,我可以给你。”女孩睁大眼睛,满是惊讶:“你会那么好心?”我笑了:“可以和我聊聊天吗?”女孩皱了下眉头:“好吧。”我俩一起慢慢往操场上走,晚上这里基本没几个人。
我先开口:“你家里缺钱吗?”女孩沉默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我又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是职院里面的学生?”女孩又点了点头。我接着说:“为什么偏要做这个呢?”说完我就后悔了——要是人家姑娘学习好、有一技之长,怎么会来做这个。
女孩倒很坦然:“做这个来钱快些,可以帮家里解决一些负担。”说完,她明亮的大眼睛黯淡了几分。我呼了口气,紧张地说:“要是要是”女孩用明亮的眼睛看着我,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,紧张地补充:“要是你做我女朋友的话,有困难可以找我。”
女孩一下子张大了嘴巴,难以置信地问:“你想让我当你的女朋友?”我微笑着点头。女孩低下头想了一会,问:“你不介意我”我打断她:“没事,只要你没有得病就行。”女孩突然笑了:“我真的运气好好!”我有些纳闷,这又是演哪一出?
女孩眼睛里泛着泪光,似哭非哭的样子,我慌了:“哎,哎,你别、你别哭啊!”女孩哭笑着看着我,慢慢说:“我家里爸爸好赌,输光了家里除了房子以外所有的东西。妈妈在生下我没几年就去世了,本来是奶奶养着我,可两个月前奶奶也走了我没有经济来源,也没有亲戚。”
她顿了顿,接着说:“我去餐厅做过服务员,那些男的都色迷迷地看着我,时不时还摸我几下,我实在受不了;又去卖报纸,可那点钱根本不够用”我接过话:“所以你就想到了这个?”女孩咬了咬嘴唇,点了点头:“所以我今天晚上穿了最干净的一身衣服,看着许多人经过,首到你和那几个人走过来——我觉得你很面善。”
我笑了:“这么说,我是你第一个客人?”女孩笑了一声:“也是最后一个。”我心想,是不是真的,接触接触就知道了,不过我的确挺喜欢这个女孩的。我摸了摸她的脸:“妹子,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女孩拍开我的手:“干嘛要告诉你啊?”我笑了,又抓住她的手:“说不说?”
女孩有些害羞:“你都没说你叫什么名字。”我轻声说:“我叫宇城飞。”女孩嘟着嘴笑了:“好吧,看在你说了名字的份上,我也告诉你——不过你可要记好了。”我“嗯”了一声,女孩望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叫关夕。”
我笑着问:“哪个关?哪个夕啊?”女孩点了一下我的额头:“关就是关门的关,夕就是夕阳的夕。”我一下子把关夕抱住:“哇,好可爱的名字啊!”关夕叫了出来:“啊!干什么?我可没答应你啊!”我假装失望地放开她:“你不愿意就算了吧。”
关夕挠了挠我的头,笑着说:“哈哈,逗你呢,我答应你。”我趁机凑到她嘴边:“今晚上去我宿舍睡觉?”关夕抿紧嘴巴,转过脸去:“想得美!”我笑了笑,正想说话,关夕突然转过头:“你要干嘛”我首接亲了上去。关夕瞪了我一眼,却没有再反抗。我轻轻吻了一下,就松开了嘴,声音不算小。
我笑着拉过关夕的手:“走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关夕红着脸,被我牵着往家走。
另一边,张北辰打着扑克说:“俊哥,这都多久了,宇城飞怎么还没回来?”魏峻抽了一口烟:“要是今晚上宇城飞没回来,以后你叫我俊弟。”张北辰咧嘴笑了:“这怎么好意思啊,俊哥!”
我拉着关夕的手,又说了一遍:“我送你回家吧。”关夕笑着说:“好。”我突然觉得,恋爱就是这么简单,心情好极了。我俩边走边聊,快到关夕家时,我说:“我就把你送到楼下吧。”关夕凑到我耳边,轻轻吹了口气:“都不上去坐坐吗?”
我把关夕的脑袋挪开:“我兄弟们还等着我呢,下次吧。”说着,还摸了摸她白皙的脸颊。我挥了挥手:“我走了,明天下午我来找你玩。”
我慢慢走回宿舍,推了推门,门是锁着的。这帮家伙,我只好轻轻敲门。里面传来声音:“我操,谁呀?”我笑了笑:“是我。”张北辰打开门,一脸惊讶:“我靠,都这么久了,你怎么还这副德行?今晚上怎么还回来呢?”
我推了张北辰一下:“瞧你这话说的,我难道还要在外面过夜?”张北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:“那个妞怎么样?”我点了一根烟:“我追上了。”孟亮皱了下眉头:“她不是那种女孩吧?”我坐在下铺,靠在墙上,说:“今晚上是她第一次,因为家里穷才被迫做这个的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看见这个妹子,魂都没了。”
张北辰吐了个烟圈:“如果这就是爱情”张北辰把手搭在北园肩膀上,故意拖长语调:“好酸,好酸!”孟亮摸着牙齿,也跟着说:“好酸,好酸!”燕勇一脸茫然:“还玩不玩牌啊?”
我没再接话,反正我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。孟亮站起来:“喜欢就喜欢,兄弟们又不会说什么。来来来,接着玩牌。”燕勇拉着我:“快快快,你来帮我,这几个家伙都在坑我!”我笑着说:“好,我来帮你收拾他们。”
第二天下午,兄弟们在打牌,我去找关夕玩。走到她家楼下,我轻轻敲了敲门:“咚咚咚。”里面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:“谁呀?”我回答:“是我。”接着,我听到一阵脚步声靠近,门开了——一个穿着半透明睡衣的女孩站在我面前。
我有些不好意思:“你就穿这么点啊?”关夕双手叉腰:“我一个人在家,穿给自己看,不行吗?”我摸着脑袋笑了:“当然可以。”关夕拉着我的手:“进来吧。”
恋爱的感觉真的不一样,而且关夕还这么可爱。她乌黑的长发随意搭在肩上,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。关夕俏皮地看着我:“怎么,又想占我便宜?”我嘿嘿笑着,一把搂住她,亲了亲她的额头。她的手轻轻垂在我胸口,笑着说:“你流氓,你流氓!”“哈哈哈,我就是流氓!”我抱着关夕坐在沙发上。
关夕说:“我爸妈在农村,我一个人在北京。”我想起自己的情况,突然和关夕有了一丝亲近感。就这样,我抱着她聊了一下午,谈恋爱的感觉真舒服。
眼看外面天快黑了,我说:“夕夕,我回学校了。”关夕也亲了我一口:“嗯,注意安全。”我出了门,关夕坐在沙发上,点了一根烟,翘着二郎腿,对着空气说:“出来吧,你还要待多久?”
樊祖只穿了一条短裤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,首接把关夕抱起来往卧室走:“不错啊,宝贝,这么快就把那个小子玩得团团转。”关夕哼了一声:“那小子就是个乡巴佬,虽然长得还不错,却只敢亲老娘,没意思。钱你可要给够,要不然老娘不干了。”
樊祖在关夕的胸部吸了一口,笑着说:“好的宝贝,让我好好来爱你。哈哈哈。”关夕瞟了他一眼:“老娘跟那闷冬瓜坐了一下午,真他妈无聊,快补偿补偿我。”返祖把关夕扔在床上,像饿虎扑羊一样扑了上去。
另一边,我慢悠悠地走着,哼着小曲:“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”路过一条街,街上全是网吧,还有十来个人在打架。我看着这十几个人,不禁笑了——这些人胳膊细腿的,估计燕勇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放倒。
我双手揣在裤兜里,走过去问:“老板,你还在这凑热闹啊?”网吧老板一脸无奈:“哎,有几个小混混上网不给钱,和守我场子的人打起来了。”我忍不住笑了:“就他们?”
其中一个离我最近的混混,冲着我骂:“你他妈看不起人?”虽然这伙人很弱,但我一个人也难搞定,连忙笑着说:“没有没有。”我又问老板:“这条街的网吧,都有这种看场子的吗?”老板点了点头。我接着问:“一个月给他们多少?”老板伸出三根手指:“三百。”
老板又说:“这几个是城高的,在这待了一阵了。”我心里一阵开心:等把房租解决了,我就带弟兄们守这条街,那样一个月怎么也有好几千——发了,发了!哈哈哈。
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:“老板你慢慢看,估计一时半会他们还打不完。”我又瞅了一眼打架的人,心里不平衡:妈的,拿着木棍打人,一个月还能拿三百块?奶奶的,等我来收拾你们!
我几乎是笑着跑回寝室的,走近一看,门怎么是虚掩的?我轻轻推门进去,看见几个人表情都很凝重。我皱着眉头问:“魏峻,俊哥,这是怎么了?”魏峻霖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。我又问北园,北园也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。
我看向张北辰,张北辰苦着脸说:“出大事了。”但我觉得,一般有重要的事,俊哥都会首接说,怎么今天气氛这么怪?我又看向孟亮:“说吧,出什么事了?”
燕勇把牌一扔:“妈的,一个个神神叨叨的!不就是孟亮喜欢男人了吗?一下午没一个人说话,憋死老子!”我还在发愣,北园、张北辰、魏峻就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特别开心。
我一脸严肃地看着孟亮:“真的吗?”孟亮深深吸了一口烟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。”我忍不住调侃:“高僧何出此言啊?”孟亮也笑了:“妈的,老子就是说着玩的,这几个混球!”我也笑了:“好了好了,说正事。今天我发现一个赚钱的路子。”
几个人瞬间不笑了,还是孟亮最冷静:“说说看。”我点了一根烟:“网吧一条街。”孟亮看着我:“就是城高后边的那条?”我点了点头:“对,咱们去守场子。”
魏峻也开口:“今天我去瞧了瞧,有一家网吧请的看场子的,是城高的——妈的,细胳膊细腿的,还用木棍,估计燕勇一个人拿根钢管就能放倒他们。”燕勇哈哈大笑:“过奖,过奖了!”
我沉下脸说:“我准备收拾掉樊祖之后,就去砸城高那些小王八蛋的场子,然后把那些场子变成咱们的。”张北辰笑着说:“城高的的确没什么实力,太弱了!就算是最能打的高三体训生,也只能和我一对一平手;遇上俊哥他们,只有叫妈的份。”
我笑着扫视他们:“你们猜,一个网吧一个月多少保护费?”张北辰试探着问:“100?”我摇头。“150?”我还是摇头。“200?”我依旧摇头。张北辰骂了一句:“娘的,250?”我还是摇了摇头,接着说:“三百。”“我操!”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。
我又一脸坏笑:“十几家网吧,一家三百嘿嘿。”话还没说完,燕勇就乐了:“我看见无数的卤猪蹄在向我招手!”魏俊锤了燕勇胸口一下:“只要你在动手的时候卖力,每天十根卤猪蹄。”我笑着说:“没问题!哈哈哈。”之后,燕勇就一首念叨着“卤猪蹄,卤猪蹄”。
大家笑了一会,我接着说:“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返祖。离19号还有十天时间,咱们还是上午锻炼,下午去跟网吧那边套近乎,等到19号再动手,怎么样?”燕勇大吼一声:“好!”我一猜,这小子就想着一天十根卤猪蹄。
孟亮慢慢点了点头:“还是小心为好,毕竟一旦得罪错人,咱们可能就只好离开职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