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祝余,这就是你不懂事了,孙老年纪大了,再去做高难度的手术肯定很耗心神,董事长一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,才会找你帮忙,还不快答应下来?”
突然,一道女声截过了话头。
俞沛玲其实刚才根本没回房间,他一直躲在楼梯口偷听,听到祝余竟然拒绝这么好跟市长拉近距离的机会,终于没忍住出了声。
祝余不悦地皱了下眉头,想继续拒绝,可俞沛玲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,直接走过来就替祝余把事情给应下了。
贺老爷子虽然也想尊重祝余的意愿,可当着董事长的面,他不好出尔反尔,只好默认。
达成了目的,董开诚眉心的川字纹总算舒展了一些,还松口答应俞沛玲要在贺家用午饭。
俞沛玲自觉是因为自己才让董市长对贺家更多几分尊重,总算觉得刚刚丢了的脸面捡回来一些,便拿起贺家女主人的范儿,笑着离开客厅,转身上楼去找带孩子的周姨下来做饭。
周姨性格淳朴,对做饭的要求没意见,但两个孩子实在脱不开人,她想请俞沛玲帮忙。
但因为上次奸夫的那件事儿,还有她本身就对祝余有意见,对这俩孩子也没啥感情,干脆拒绝。
“谁的孩子你就去找谁看!但不能耽搁做饭的时间,董市长还等着呢!”
周姨没办法,只好抱着两个孩子过来找祝余。
而此时于佩玲已经进了厨房,像模像样的带起围裙,但只是捏着兰花指,嫌弃地在菜叶子上乱戳,装样子罢了。
周姨虽然看不惯,但她到底只是个保姆,没资格对主家评头论足,只能一边忍受俞沛玲的捣乱,一边做饭。
午饭后,董事长就被秘书接走了,贺老爷子这才开始兴师问罪。
“你今天是怎么回事?一回来就闹事儿,要是这样,我看你干脆别回贺家了!”
贺老爷子的话说得很重,俞沛玲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眶。
不得不说,俞沛玲虽然因为前几年下乡,脸上添了些风霜,但这副泪眼愁眉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。
她扭头去看坐在身边的贺州:“州哥,爸这么说我你就这么看着?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贺家好啊!”
贺州已经知道了上午的事,他也同意父亲的说法,于是狠下心,没去看俞沛玲的泪眼:“我们贺家不需要牺牲儿媳妇去巴结领导稳固地位,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儿,不然,我们就”离婚。
“贺州!”贺州的后半句话被贺老爷子堵回了嗓子。
他是想给儿媳妇个教训,但并没有要真的拆散儿子的婚姻。
尽管餐桌上闹得不很愉快,但事已至此,祝余还是得去帮董市长的朋友看病。
贺屿萧老大不情愿,当天下午就带着祝余和孩子回了自己的小院。
晚上,只剩下两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,贺屿萧忍不住和祝余抱怨:“今天都初六了,初八我就得回部队,你这一去肯定要耽搁。”
好不容易这段时间,他和祝余之间的感情增进了不少,贺屿萧只想再接再厉,想整天跟媳妇儿黏在一起。
但他亲妈一下子把媳妇儿给送到保密项目里了,他之后还得回部队,两人这就要开始异地恋了,一想起来贺屿萧就抓心挠肝的难受。
祝余的心态比贺屿萧平稳得多,她想的更多则是董事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
贺老爷子出事,贺家都能够调动全庄城的所有医生过来会诊,庄市长的朋友出事,还是一个有保密背景的人物。
任人怎么想,都不应该求到处于这个没有任何医学背景,在近两个月突然冒头的“神医”这里。
想了一会儿,没有答案,祝余便不想了,反正明天就知道了。
次日一早,董市长派来的车直接停在贺家小院门口。
贺屿萧再不情愿,也只能帮助于把收拾好的行李提上车。
车子发动了,他还在叮嘱祝余:“这几天要好好吃饭,就先别挑嘴了,你身子虚,吃饱最重要,听到没有?”
董市长的司机在旁边听得直乐:“贺团长,我们那儿又不是龙潭虎穴,我跟你保证,我们肯定会照顾好祝医生的,等把祝医生送回来的时候,绝对不让她掉一两肉。”
路上,司机还问祝余:“之前市长有一次出去访问是贺团长执行的安保任务,当时他特别高冷,除了任务,一句废话都没有,我们当时还觉得以后跟贺团长结婚的女同志肯定要受苦,没想到他结了婚,竟然变成了这样,还是祝医生的魅力大呀,哈哈哈哈哈~”
祝余有点尴尬。
他也发现了,最近贺屿萧实在太黏人了,明明在无人区遇见的时候,他还是惜字如金的高冷团长,现在就只有脸还是帅的,哪哪儿都变了。
司机开车开了两个多小时,把祝余带到了一个非常偏僻,附近连个村落都没有的地方,如果不是昨天在贺家见过董市长的司机,祝余都要以为自己被拐卖了。
前面的路上有一辆军用装甲车停在中间,司机停车后跟装甲车的司机聊了两句,就帮祝余把行李搬去了装甲车的后箱。
“祝医生,因为这次的治疗需要全程保密,治疗地点也不能暴露,所以后半程的路您得蒙着眼睛坐军方的车过去。”
装甲车的后箱显然没有吉普车舒服,祝余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,屁股都快麻了,才终于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。
下车后,她又被人牵着胳膊走了十几分钟,眼睛上的黑布才被掀开。
这里应该是军方建的秘密基地,房子的建筑风格跟东北军区的差不多,唯一差别是这里的围墙建了近三米高,把这边整块地都牢牢圈起来,十分严密。
祝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,眼中的疲惫渐渐退去,转变为冷静,甚至有点冷漠。
“病人呢?”
领她进来的那位高大军人和当初的贺屿萧一样是个实干派,不多话,直接把祝余带去了病房。